对话
“我和他的关系,就是老板和工人”
14岁的陈晓云正值豆蔻年华,如果不是家境贫困她还是一个初中生,但半年打工却遭遇了一生中刻骨铭心的痛苦。
南都:你什么时候认识莫×权的,怎么进入他工厂的?
陈晓云:过了年,我到佛山来,刚开始在姑姑的厂子,根本就不认识他。3月份我姑姑把厂子转让给他,我们就在他的厂子里打工了。
南都:刚开始的时候,你感觉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?
陈晓云:感觉他挺好的。每个月20日发工资,他都会带我和我哥哥出去吃饭,在外边吃饭很高兴,也是他买单。我就感觉他像亲人、像哥哥一样。
南都:平时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?
陈晓云:没有。
南都:他和你们住在一个房间,你不会介意吗?
陈晓云:没有。觉得他是老乡,像哥哥一样,(犹豫)我也不知道。
南都:莫×权对你有没有意思?你们有谈恋爱吗?
陈晓云:没有吧。我们根本就没谈过恋爱,我和他的关系就是老板和工人的关系。
南都:对方家属说你当时没有反抗,你们两个是情愿的?
陈晓云:我被他弄醒后,我很怕。他还掐了我的脖子,我怕他掐死我还有我哥哥。我不知道怎么办?
南都:为什么事后没有马上报警?
陈晓云:我不懂。早上起来我只是想不在他这里干了,让我叔帮我另外找一份工作。
南都:接下来该怎么办,你有主意吗?
陈晓云:我也不知道。不能让我爸爸知道,他会打死我的。我爷爷知道了想出来,没敢让他来,我担心我爷爷太为我操心。
南都:以后有什么打算?
陈晓云:我也不知道。(哭)
他
“对她一直有意思”
从事发当天陈晓云离开那家服装厂,她一直居住在堂姑陈美华在中山的住所。位于禅城区平桂街的那家服装厂,已经卷闸门紧锁、人去楼空。这里曾经的主人莫×权已经不知去向,他的手机也无法接通。
莫×权的服装厂只是租住了一间平房,无法看清楚里面的状况。陈晓云曾经居住的宿舍,距离工厂只有五六米远,也是一间低矮的平房。宿舍不足8平米大,里面摆放了两张床,平时陈晓云住架子床下铺,哥哥住木板床。
事发后,莫×权的姐夫陈先生暂时处理厂子的事,他告诉记者:“厂子已经关了,准备卖废铁了。”对于小舅子这件事,陈先生认为事情在陈晓云几个家属的搅动下搞砸了。“我们认为两个年轻人,报警了对谁都不好,能够私了更好。”
陈先生称,据他了解莫×权一直对陈晓云有意思,经常带晓云出外边吃饭,“当晚发生关系,那女孩都没有叫一声,她旁边就睡着他哥哥。”不过,晓云及家属均表示,事发前晓云和莫之间并不存在男女恋情。
在报案之后,双方几个家属也进行多次沟通。据陈晓云一方称,对方愿意拿出6万元私了。但陈先生却称,陈晓云家属提出20万要求,最后降到了6万,“我们几个亲戚都出一点,私了就算了。”陈先生说,目前女方坚持报警,他们也不想私了了,希望通过法律途径解决。
对于莫×权的踪迹,陈先生表示他也不知道,“反正电话也打不通,我们也联系不上。”
她
“一直把他当大哥哥”
身份证上的陈晓云,出生于1997年11月5日,事发时她只有14岁多,属未成年人。这是一对苦难的兄妹俩。她的堂姑陈美华说,在晓云2岁的时候她的妈妈离家出走。“他爸爸是个精神病,到处流浪捡垃圾捡破烂,几天都不回家。”陈晓云的堂哥陈卫中说,从小到大兄妹俩都是爷爷奶奶种菜拉扯大。
陈晓云的堂姑陈美华,在佛山经营一家作坊式的服装厂。今年春节后,她看到这可怜的一家人,带上了晓云兄妹来到自己的厂子。“说是服装厂,其实就是一间铺面,主要给衣服钉纽扣,包括老板四五个工人大家一起干。”
陈晓云和哥哥的打工生涯从钉纽扣开始,每钉一个纽扣赚取1分2厘钱。他们居住在小工厂对面的宿舍里,不足8平米大小的屋里摆了两张床。“最开始的时候,每天只能钉200到300个,后来慢慢地熟练了,每天能钉30 0 0到4 0 0 0个。”陈晓云每个月的收入从最初的几百块到最多时的18 0 0块。兄妹俩每个月都会将赚的钱寄回老家,接济爷爷奶奶的生活。“爷爷很高兴,一直叮咛我们在外边注意安全。”
今年3月,堂姑将服装厂转让给了同一个镇的老乡莫×权。陈晓云也从堂姑手里,转给为莫×权打工,从这个时候开始莫也经常和他们住在一间屋子。“刚开始觉得他像大哥哥像亲人一样,也没有觉得怎么别扭。”偶尔,莫×权还会带兄妹俩出去吃饭,这更加深了晓云对老板的好感,她把他一直当大哥哥一样看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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