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下午4时20分,佛山机场,遭硫酸毁容的面具娃娃冼诺怡再次启程前往北京,接受为期4个月的拉皮手术治疗。
距离去年的那次车祸,已整整14个月。时间似乎已冲淡了这个3岁半小女孩的忧伤,虽然每天还是要戴18小时的硅胶“面具”,但现在的她会跟陌生人主动打招呼了。
她的右半边脸都是疤痕。和所有面部毁容患者一样,小诺怡难以融入伙伴们的圈子,也时常伴随着难以回避的种种目光。
小诺怡出生在三水芦苞把岗村,一个原本经济条件不错的家庭,现在一切都已改变。未来,小诺怡将面临不下十次手术,而经历变故的一家人,仍要与各种有形或无形的痛苦作战。
硫酸毁容
时间回到去年10月13日,当时2岁3个月大的小诺怡患上了感冒,一大早,妈妈带着她赶去三水人民医院治疗,搭乘芦苞至三水汽车站624快线,坐在大巴右边前轮位置。
8时许,一辆载满桶装硫酸、亚硝酸盐的粤R货车,失控撞上了大巴,硫酸喷进大巴内,12名乘客被灼伤,包括小诺怡和她的妈妈。
“孩子的脸部好像在燃烧,黑了起来,五官都变形了,不停地哇哇大哭,”小诺怡妈妈回忆,当时她惊慌地抱着孩子冲下车,并马上电话通知了在东莞打工的丈夫。
过了不久,救护车把母女接去医院治疗。由于孩子伤势过重,3个小时后,爸爸冼宜标果断要求转院至广州红十字会医院治疗。这一呆,就是6个月,其间多次进行过面部创伤手术,费用花了十七八万元,由肇事的硫酸车公司支付。经诊断,冼诺怡的头、颈、上肢化学烧伤15%
面具生活
父母说,小诺怡见其他人都是盯着她的脸看,发出惋惜声,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脸部有问题,以前玩得很疯的小诺怡变得胆怯,见到陌生人会躲在父母怀里,还会经常发呆、不说话。
以为回到家,孩子有了玩伴,会开朗活泼起来。但父母没料到的是,孩子以前的很多玩伴都不愿意陪孩子玩了,见着就躲,有的还经常以伤疤取笑她,这让小诺怡不愿意出门。
邻居有个小女孩愿意跟小诺怡玩,但对方的父母也有顾虑,担心孩子玩耍中不小心弄到了她的伤口,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而小诺怡的父母也有同样的担心,不敢让孩子单独出去玩。
在父母的眼里,小诺怡一直是个爱美的孩子,一岁多时,见妈妈买了条新裙子,都会穿着到处展示炫耀。为了不让孩子看到自己的脸,父母把家里能摘的镜子都摘掉了。
平时,小诺怡要不就是跟父母玩着石头剪刀布之类的游戏,要不就是独自玩玩具、爬屋外的水泥凳、水管等。她不能晒太多大阳,伤疤过热就会痒,小诺怡会不自觉地用手去抓,父母对此非常警惕。父母说,孩子的生活其实很单调。
轨迹变了
这原本是个幸福的家庭。一栋两层的小楼房,冼宜标在东莞一家模具厂打工,每月工资有六千元,妻子在当地打工也有2100元,养一个女儿、两个老人,家庭条件在村里算不错。
车祸改变了这一切。冼宜标辞工照顾妻女,妻子受伤辞职在家,家里已没有收入来源。然而,妻女的药膏和硅胶面具费,每月都要将近5000元。“政府现在每月给我们300多元低保,”冼宜标说,年迈的父亲心痛得都不敢看孩子,经常一个人偷偷流泪,可能是受刺激过度引发中风瘫痪,住院2月医疗费已花了7万多元,这次去北京这么久,不能照顾,觉得很内疚。
孩子的成长轨迹也被打乱了,这是冼宜标最心痛的地方。夫妻俩原本计划孩子三岁时,送其去幼儿园读书,但现在是不可能了。如果孩子8岁能做好手术去上学,他就心满意足了。
房间门内外侧,张贴者三张识字、识水果等挂图。“苹果apple,香蕉banana,老虎tiger,”小诺怡说,她想去上幼儿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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